华尔街的氛围正在变味儿

    大家常用来衡量投资者情绪的指标显示，自从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去年11月赢得大选后弥漫的那种乐观情绪，基本上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美国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感，正在悄悄抬头。

    这种情绪变差的迹象至少从2025年初就开始堆积了。但周二投资者看到了最明显的信号——标普500指数连续第四天下跌。根据FactSet的数据，这将是自1月2日以来最长的连跌纪录。

    这段时间，像 Palantir Technologies Inc. 这样之前涨得飞起的高动能股票特别受伤，下跌了3.13%，这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过高的估值也在加剧投资者的不安。

    RBC资本市场的美国股票策略主管洛里·卡尔瓦西娜最早在周末跟MarketWatch分享的报告中指出，市场的“氛围”似乎在走弱。其他人也同意她的看法。

    “我觉得市场的情绪正在下滑，有很多正当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Ritholtz财富管理的首席市场策略师卡莉·考克斯在接受MarketWatch采访时说。

    华尔街的专业人士们提到了一些可能的原因。特朗普承诺的放松管制和减税带来的热情，似乎已经被对关税和移民限制可能拖累经济增长、推高物价的担忧所取代，让人们又开始担心“滞胀”(经济停滞+通货膨胀)。

    就连像纽约大都会棒球队老板、Point72资产管理公司创始人史蒂夫·科恩这样的知名投资者，据说也警告说股市可能很快会迎来一波回调。

    周二，投资者又被震了一下，因为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的消费者信心调查跌到了八个月低点，引发了股市新一轮的疲软。

    考克斯和其他跟MarketWatch交流的人指出，有六张图表特别能说明投资者越来越谨慎的态度。

    比如“牛熊差”在下降。美国个人投资者协会每周都会发布一份针对非专业投资者的调查，看看他们对市场走向的预期。最近的结果显示，大家越来越忐忑。本月早些时候，悲观(熊市)的人比乐观(牛市)的人多了近19个百分点，这是自2023年11月初以来最大的差距。

    有些投资者，比如Fundstrat的Tom·Lee，认为这种悲观情绪可能有点违反直觉，反而是一个看涨的信号。市场总会时不时地需要爬过一座“忧虑之墙”。历史上，当市场情绪极端偏向某个方向时，往往意味着趋势可能要变了。

    不过，现在跟2023年11月相比有个大不同。那时候，这项调查的情绪数据也是这个水平，但股市才刚从10%的回调中慢慢爬起来，当时正好是美债收益率短时间内突破5%的低谷期。

    相比之下，这周二标普500指数离它历史最高点也就差了几个百分点。

    防御型股票领跑

    2025年，像医疗保健和日常消费品这样的防御型股票涨得很猛。FactSet数据显示，从年初到现在，这两个板块一直是 标普500 里表现最好的。

    与此同时， The Magnificent Seven ETF ，一个追踪科技巨头“七雄”表现的交易所交易基金，可能会正式跌进调整区间(跌幅超10%)。

    “我觉得得提一提，今年领着标普500往上涨的是防御性股票，这可能说明了投资者的持仓方式正在发生变化，” Ritholtz财富管理的考克斯说。

    对冲需求猛增，期权市场常常能给咱们透露点线索，交易员们觉得股市接下来会怎么走。

    现在可能就是这样的时刻。根据Cboe Skew指数的数据，标普500相关的虚值看跌期权的购买需求猛增，这暗示着大家心里挺不安的。上周这个指数冲过了183，达到了至少自2005年以来最高的水平，这是Cboe的数据告诉我们的。

    看跌期权这种东西，简单说就是给持有者一个权利(但不是必须用)，可以卖掉手里的股票或者货币，不过跟股市指数挂钩的期权一般是用现金结算的。

    虚值看跌期权呢，通常是在股市突然大跌的时候能赚一笔。

    债券上涨，因为投资者想找个安全地儿

    债券价格在涨，但原因可不咋好，正如MarketWatch的Vivien Lou Chen早前报道的那样。

    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跌到了2025年最低点，但这并不是因为大家越来越相信通胀很快会回到美联储2%的目标以下。相反，这说明投资者越来越担心美国经济的前景，特别是特朗普政府开始裁掉好几千政府雇员的时候。

    “债券市场的收益率在往下掉，因为他们嗅到了空气中的衰退味儿，”FwdBonds的首席经济学家克里斯·拉普基周二在跟MarketWatch分享的评论里说。

    10年期美国国债的收益率周二最低跌到4.31%，这是FactSet数据里自12月12日以来的最低点。

    如果硬要找出点好消息，那就是债券又开始抵消股市的损失了，这种情况过去三年基本没怎么见到。

    经济报告让投资者失望 自从去年9月以来，花旗美国经济意外指数头一次持续走低。这个指数过去四天一直报负数，先是美国服务业活动数据让人失望，周二又接着来了个美国消费者信心下滑的坏消息。

    如果情况不快点改变，股市可能会重演8月5日的那场“大清洗”。那天，美国“增长恐慌”撞上了日元套利交易的清算，结果全球股市狠狠挨了一顿揍，野村的跨资产策略师查理·麦克利戈特这么说。

    “最近的经济报告只要有一点意外的坏消息，市场就特别敏感，”麦克利戈特周一跟MarketWatch分享的评论里提到。

    数据暗示消费者支出和服务业活动在放缓，同时通胀预期却在上升，这让市场弥漫着一股“滞胀”的味道。

    比特币跌，金价涨

    比特币常被粉丝吹成“数字黄金”，但最近这个开创性的数字货币跟它的实体对手黄金走势越来越不一样了。

    本周早些时候，黄金期货价格创下接近每盎司3000美元的历史新高。相比之下，比特币价格却在往下走。最近比特币交易价格刚低于8.7万美元，是自11月以来的最低点。

    华尔街很多人，包括Stifel的巴里·班尼斯特，都注意到比特币现在的走势更像是个投机性的成长股，而不是像黄金那样的防御性资产。

    “大家在加防护” 有些指标看起来还算温和，上周发布的美国大企业研究会CEO信心调查超过了第四季度的水平，暗示美国公司高管们的氛围还没受到啥影响。

    期货交易员对标普500的看空意愿似乎也有所减弱，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标普500迷你期货的净空头头寸最近几周有所减少，虽然跟历史比还是挺高的。

    标普500波动率指数 ，也就是华尔街的“恐慌指数”，周二一度突破20。但到目前为止，它还没超过1月27日的盘中高点。那天，美国人工智能相关股票大跌，因为投资者对中国

    DeepSeek声称以低得多的成本几乎追平美国高级AI模型的消息做出了反应。VIX反映的是未来一个月左右到期的标普500虚值期权的需求。

    “大家都在加防护，我觉得这挺合理的，”Piper Sandler的期权交易主管丹尼·基尔施在接受MarketWatch采访时说。